2017年1月13日 星期五

105學年《築巢人》與《我是蔡傑》分析與比較 

沈可尚《築巢人》、《我是蔡傑》的分析與比較
張瑞涵、陳庭旭
《我是蔡傑》分析

觀點

        整部影片透過蔡傑對於蔡傑行為表現的體現,以及蔡傑父親一直努力幫助兒子擺脫困境的經歷,融合整理了這些畫面場景,像是影片中蔡傑在學講話、在公共場域與群體之間的隔閡以及行為能力方面的困難,一方面表達了影片對於自閉症兒童的同情的觀點,而另一方面導演也希望透過影片來呼籲社會大眾對於自閉症兒童要給予關懷,不要隨便歧視這些弱勢族
群,隨意給他們貼上標籤,要理解他們並且給予幫助,而透過對於父親努力幫助蔡傑的場景,則也表達了希望作為身患自閉症兒童的父母,需要給予孩子親情上的幫助,不要隨便放棄他們,因為親情的力量是最大的,而父母作為最接近最瞭解這些孩童的人,應該不斷努力來陪同自己的孩子度過難關,只要肯堅持,就一定可以慢慢變好,而影片的文末—「讓他自在地保留原本的樣子;還是狠心地訓練他愈來愈像個正常人?到底真正的愛,要怎樣體現才對;這樣的困惑,將跟著蔡傑爸媽一輩子.....,而在這個世界上,有著相同困惑的家庭,遠遠超過你我想象」,影片也表達了一個觀點,對於這些孩童的情況,父母該如何用理性正確的方式來解決與處理,這是一個大眾社會所需要正視的問題。


結構與形式

        影片除了幾段對於父親的訪談外,大部分內容都接近於直接電影,導演沒有任何的參與,從結構上來看,開場父親在電腦前與蔡傑一起識別圖像到進入一個特效畫面(呈現社會互動困哪、無口語、會話能力缺陷等字眼),讓觀眾先認識到了這一部關於描述社會弱勢兒童的紀錄片,同時也引發觀眾好奇,到底這是什麼症狀,會有什麼樣的表現,讓觀眾有了個很好的帶入感;而且整部電影中些許的配樂聲音都是十分平穩、緩和,沒有太大的起伏,而這樣能夠讓觀眾靜下心來,仿佛置身於影片中,和導演一樣慢慢觀眾與感受蔡傑父子生活的艱辛、溫情以及改變;所以整部電影在配樂的營造,以及蔡傑父子間的場景,營造出了一種祥和與溫情的氣氛,讓人感受到雖然蔡傑在身患自閉症下生活不容易,但是從影片所營造的氣氛中卻可以看到一種希望,比如像父親在戶外訓練蔡傑運動能力時,雖然看過去磕磕碰碰,但是讓人感覺始終有能力成功這樣的感覺,所以,在影片氣氛的營造上,導演是刻意傳播一種希望的力量,讓社會大眾感受到自閉症孩童需要給予鼓勵與關懷,他們能夠慢慢適應社會。
       
        而在剪接方面,影片的呈現是,用蔡傑父子的生活場面與訪談和動畫這三個主要畫面相互拼接,動畫的內容的呈現,巧妙地運用「風格化重演」的方式再現了上一個畫面片中蔡傑父子的心境,而且動畫的表現也扣住了蔡傑這一「孩童」的心境,可以很好地讓觀眾被帶入孩童的世界,更有興趣了解自閉症孩童,從美學的角度來看,也為這部紀錄片增添不少光彩,使得影像畫面更加豐富多元;而有時在蔡傑父子生活場景的畫面影像表現後,又立刻承接上對父親的訪談陳述,這就起到了一個總結的作用,以父親的口吻直接真實地反映蔡傑的狀況以及一段時間的歷程,也很有根據地向社會大眾反映,自閉症孩童面臨的困難,以及父母該如何努力,以及努力的決心,讓大眾能夠感同身受地一同來探討這個議題,而片尾最後蔡傑的表現----流利地說出「我叫蔡傑,謝謝大家」,父親則用高興的語氣回應「哇,100分」,這一幕則很好地與片頭做到首尾呼應,讓大家在影片這一段歷程最後看到了父親堅持努力下蔡傑的進步,也告訴社會大眾要充滿希望地來關愛和看待這些弱勢群體。

倫理

        對於紀錄片來說,影片中的人物不是一般那種劇情片中被建構、戲劇化的演員,而是被真實記錄下的社會演員或角色,他們是社會文化與觀點的承載者,《我是蔡傑》這部影片中蔡傑和他的父親也一樣,他們在攝像機面前是繼續他們一如既往的生活形態來呈現給社會大眾,而通常在紀錄片當中,倫理指的是紀錄片在拍攝過程中作爲創作主體的拍攝者自我與作爲關照對象的被攝者他者之間的關係。
   
        在《我是蔡傑》中,導演對於蔡傑父子的拍攝主要採取的都是參與觀察式的方法,在拍攝時除了部分的訪談外,並沒有太多干涉打擾他們父子的生活,形成所謂「他者為他者」的建構模式,讓他們可以在鏡頭前把最真實自然的樣貌表現出來,而且在拍攝蔡傑在上課時的畫面,鏡頭捕捉了別的學生的畫面,巧妙地對比出蔡傑這個自閉症孩童相比其他一般正常孩童的不同,同時也並沒有打擾到正常的上課過程,而在蔡傑父子相處的過程中,鏡頭的位置距離也把握的很到位,使得其父子二人處在一種真實生活狀態下,似乎已經忘卻了身旁的鏡頭,沒有任何的刻意;所以這部影片在倫理方面的把握也是十分到位,不僅能夠很好地利用影像刻畫出父子二人的真實生活,以及蔡傑最重要的表現,同時也沒有干擾他們的生活,對他們造成任何尊嚴上的傷害。

訪談

        整部影片的訪談部分都是對蔡傑父親的訪談,在訪談的形式上,影片是採用了客觀訪談記錄式,完全沒有出現導演的聲音,在訪談的過程中都是蔡傑的父親在敘述孩子的經歷和表現,導演完全不干涉拍攝對象,這種做法可以有效地直接表現出蔡傑父親訴說孩子成長的心路歷程,讓大眾知道蔡傑的困境和其親人的苦,楚以及讓蔡傑父親對於如何看待與幫助孩子這些觀點能夠展現的更為透徹,同時這樣的訪談方式,以蔡傑父親的角度,可以更有依據而且更全面讓我們了解,蔡傑這樣的自閉症兒童患者究竟在生活上會是什麼樣的,與一般正常的孩子會有什麼異同,完全以蔡傑父親的口吻描述,不僅能更為真實打動到觀眾,同時還可以顯得影片內容和表達形式更為客觀,不像是刻意而為之的影像呈現和觀點敘述。


《築巢人》分析

觀點

        再整部紀錄片中,沈可尚踩在一個和主教陳立夫、立夫爸有點距離的角度記錄這兩位主角的生活。導演希望透過節制的影像與距離,將被攝者與紀錄者放在一個公平的位置,不特別為立夫的肯納症說明、也不去陳述立夫家的背景、經濟狀況等等,而是將這對父子以一般人的樣子去看待、紀錄,取代觀影者一般常見的憐憫弱勢者的觀看位置。從日常的生活片段中去體會父子倆的生活困境、心理狀態,衝擊觀眾對於紀錄片、肯納症(自閉症)的想像。
       
        而對於衝突事件(如同開場的畫外音)、慶生時父子的衝突,導演的處理非常節制,並未清楚交代來龍去脈,前者甚至連畫面都沒有。透過這些斷裂的衝突場景,簡約的敘事除了表達出這些只是立夫父子的日常生活以外,讓這些空白能夠令觀眾思考、審視自身對於這些人的態度、進而同理。


結構與形式

        築巢人一片在影片形式上很接近Bill Nichols所提出的六種紀錄片再現美學模式中,介於參與的模式與觀察的模式這兩種再現形式,也如同《劉必稼》一片一般,介於直接電影與真實電影之間,影片中既有導演存在的痕跡、也有訪談,影片呈現出來時卻是以一個觀察者的角度再現,和拍攝形式和剪輯結構相輔相成,最後建構出一部近似於劇情片的敘事手法的紀錄片。

        在築巢人一片中,絕大部分的時候,拍攝者都是站在一個觀察者的角度,透過瑣碎的日常生活、非日常的事件兩者交替,建構出陳立夫、立夫爸兩位主角。類似直接電影般的觀察兩位主角的生活,卻又在一些關鍵時刻令觀眾感受到如同真實電影一般,導演在現場的痕跡。
        攝影與聲音
       
        這部片的攝影呈現出來的是沉穩而冷靜的,不管是在什麼場合,衝突也好、日常也好、歡樂的場景也罷,攝影機大多是節制的,尤其是在很多戶外的場景時,以長焦段拍攝,壓縮景物的距離,隱喻兩位主角之間、社會與兩位主角之間的壓迫、掙扎,也透過這些長焦段拍攝的全景、中景,呈現出主角之間的互動、肢體語言,建構出人物的立體感,也令觀看者產生窺視的感受。而當場景轉換到只有主角立夫爸的時候,攝影機轉向以標準鏡頭、廣角鏡為主,並以較為暖色系的色調、較多運鏡的形式呈現,有別於大多數主角兩人相處時的冷暗、定鏡的方式拍攝,表現出立夫爸的愉快、逃離一切的感受。

        「我要拍的前一天,我都會告訴他和父親,我會把攝影機擺在什麼位置等等。因為自閉症孩童非常需要規律感,不可驚擾到他們。」在一段訪談中導演沈可尚這麼提到,由此可知,每次拍攝時兩位被攝者都是完全知情,且在另一段訪談也可以知道,在拍攝前導演都會為兩位被攝者裝上收音設備,這也就是為何雖是長焦鏡頭拍攝,但收音如此清晰的緣故。但這麼清晰的聲音也明顯地指出,拍攝形式並非像傳統觀察式的拍攝模式,而是有一定程度的參與,這也是我認為它在參與與觀察兩者之間擺盪的原因之一。而本片在配樂、聲音上的處理也極為節制,但在剪輯上則是有特殊的設計之處。

        剪輯

        立夫爸在車流中騎著腳踏車、兩人一起去參觀動物園、兩人合力採集蜂巢……等等,這些日常事件,與封閉、擁擠、昏暗的「巢」,也就是兩人家中的日常生活片段,交織成導演沈可尚強烈的、詩意的影像美學。再透過有限、集中的訪談來一窺主角立夫爸的觀點。

        以影片結構來看,並未明確指出立夫肯納症患者的身分,而是透過兩人日常生活拼湊出兩人的樣貌,在資訊量少的第一段訪談中,觀眾會揣測立夫爸似乎是個懷抱著感恩的心、任勞任怨照顧立夫的父親。直到這部片張力最強的慶生場景,沒來由的衝突爆發,這個爸爸似乎沒有那麼無怨無悔,第二段訪談及出國時和帶團的旅客慶生,皆顯露出立夫爸的想法,最後透過一個日常爬山的片段,與立夫爸內心深處的自白做結,帶給觀眾一種嘎然而止的震撼感。

        攝影方面,前半段多是中、全景,後半段兩人的特寫鏡頭增多,試圖將觀眾帶入主角的內心世界,同理主角的感受。而在聲音的部分,開場環顧「巢」的幾顆鏡頭,配上不同步的收音,便呈現了這個家庭的特殊之處。開場聲音的再現出一個激烈的衝突,但畫面卻選擇建立場景,冷靜而節制。而最後一個場景,同樣的手法再次運用,逐漸昏暗的父親,景匡之外的陳立夫,經過編輯過、迴盪在觀眾耳邊的立夫吼叫聲、配樂等等,最後加上立夫爸最赤裸的自白,創造出一種強烈風格化、詩意的表現形式,對觀眾迎頭痛擊,強烈的表現出導演的觀點。


倫理

        顯而易見,築巢人的拍攝試圖揭露被攝者,也就是肯納症家庭成員的私領域,不管是拍攝日常生活、訪談內容,以及片中呈現的衝突、患有肯納症的立夫的獨處等等,都含有高度的倫理議題,但導演並未將此一紀錄倫理的層面作為影片的主題之一,而是將此議題拋出給觀眾。

        在影片內容中,導演藉著在外以長焦段的鏡頭拍攝、在室內以標準鏡拍攝被攝者,特寫鏡頭用的節制、少用配樂、訪談鏡頭以側身中景取代傳統正面取景……等等手法,創造出觀眾與被攝者的距離,表現出一種窺視感,加上影片從未說明立夫的病症原由等解說性質的內容、也沒有兩人溫暖正向的場景作為情緒的出口;而是將觀眾放在一個尷尬的位置,去感受到父子兩人疲憊的生活、充斥著壓力的環境,揭露這些真實存在的壓力,令觀眾感到不安、進而同理他們的處境。

        而導演無法理解立夫的世界,更無法為立夫代言,而每次單獨拍攝立夫時,立夫的感受也無法透過自言自語表述出來,立夫更不可能理解影片素材的用途,在紀錄倫理上我認為是很危險的,所以導演對於立夫較隱私的畫面、以及和父親爭吵的片段都使用得非常節制,這樣的留白讓觀眾有空間去思考、同理他們,而不是被滿溢的情緒牽著鼻子走。

        「我和立夫父親聊了非常非常久,和他解釋我怎麼會將他家中『最不堪的一面』給大眾看到,我將什麼是紀錄片、什麼是電影等等我所知道都盡可能告訴他。尤其結尾的部分,我們也討論了非常久。我想過三種結局:一種就是用陽明山的現場音,很中性,可是也有可能讓觀眾感覺置身事外,不關自己的事,僅會祝福他們加油打氣;另一種就是配上他在喝酒時常常會唱的一首歌,感覺很溫暖,好像有出口,但我認為觀眾又只會同情他們,不夠誠實;最後我才配上他們有次衝突之後,他說出的話,因為我絕對不只在一位自閉症患者的父母口中聽過類似的話。但很少人能夠踏實地去理解這些父母的辛苦,對個體生命的變動和不可推卸的責任之間的掙扎。」
       
        這段訪談說明了導演如何處理本片最大的倫理爭議,在影片裡沒有提及,而是在影片的最末將堆積的情緒突如其來的爆發、卻未有情緒的出口,在觀眾錯愕中結束。而在影片幕後,導演透過與被攝者討論,進而說服嘗試這個版本的結局。這個做法近似於真實電影的作法,也顯露出導演面對強烈的倫理困境時,放棄了部分藝術表現的堅持,而基於不傷害被攝者的倫理之下,與被攝者溝通。

訪談

        形式上來看,築巢人的訪談攝影鏡位非常特殊,捨棄傳統的正面中景定鏡,而採用側拍中景的形式。「一開始是拍立夫父親的正面,但他又開始說些我聽過很多次的話,如『想做個好父親』等等。於是我就把鏡頭改拍他的側面,拍他侷促不安、緊張的樣子。於是最後的畫面他說話時是有點焦慮、斷斷續續地,我覺得比較真實的樣子。」(在愛的陰影下循環推衍──專訪《築巢人》導演沈可尚,林易柔.2013)如同這段訪談導演所述,側面鏡頭裡的立夫爸侷促不安、緊張的搓手,講話斷續,比起參與分享會中言詞流利的立夫爸,顯得真實許多;而側拍的鏡位也展現出距離感,刻意將導演的話語剪入影片中的安排,也令觀眾感受到窺視兩人的感受、或透過這股距離感,表現出立夫爸自白的錯覺。

        內容方面同樣很節制,僅有兩段的立夫爸的訪談,第一段的訪談中,立夫爸說自己的人生充滿了痛苦,但他很珍惜立夫回來,有個等待他的家。簡短的訪談中呈現出立夫爸過去面對了很多困難、卻又很節制地保留他的隱私,但他似乎對現狀滿懷感謝,好似找到了慰藉一般。而第二段的立夫爸開始說出他的心聲,他的情緒不管是在外面工作、或是在家中的瑣事造成的壓力,使的他內心深層有時會有逃離的慾望。而這兩段從:接受現實、感謝安定→藉由工作短暫放鬆、內心有逃離的慾望,現實卻無法做到→到最後場景中的情緒宣洩爆發而出的畫外音,訪談內容主題集中,層層堆疊到最後,表達出導演欲再現的立夫爸的觀點,也是許多照顧者的心聲。

        特別的是有一段導演在鏡頭後,與立夫對話的場景,場景中導演詢問對方向父親道歉後,父親是否有回應。立夫答父親願意原諒他。這一小段的訪談除了將導演的角色進一步的揭露出來,簡短的對話內容立夫並未看著被攝者,語調仍是平常的樣態,隱喻的立夫與爸爸之間的關係,總是在一個緊張但又互相依賴的狀態,而立夫的病症也使的衝突不斷產生,立夫想要父親的體諒,卻要透過第三者的訪談才能較清楚的表達出他的想法,而這也是肯納症患者的困境之一,無法表達心境導致衝突產生、想要表達歉意卻又表達困難、而表達困難又時常導致衝突。

《築巢人》與《我是蔡傑》之比較

觀點

        影片觀點來看,以其製作目的即可略知一二,《我是蔡傑》為教育片、《築巢人》拍攝時並沒有太明確的想法。《我是蔡傑》中,蔡傑父子在生活中的距離相近,表現出樂觀的情感,認為自閉症兒童需要家人或者社會大眾的關愛與接觸便能夠不斷走出困境,並且還特地以蔡傑父親的角度,向社會大眾闡述了自閉症的真實狀況,呈現出蔡傑爸再教育這方面的成長與掙扎、描繪出在困境中努力的父親與孩子;而《築巢人》中,表現出的情感相對壓抑悲觀,影片並沒有特別為立夫的狀況說明,而是將這對父子以一般人的樣子去看待、紀錄,取代觀影者一般常見的憐憫弱勢者的觀看位置。從日常的生活片段中去體會父子倆的生活困境和心理狀態。

        兩部片最大的差別在於,作為教育紀錄片的《我是蔡傑》透過大量蔡傑爸的訪談、父子之間的教育、互動,以及雙方的努力建構出這對父子,全片完整呈現蔡傑爸對於自閉症兒童的教育觀點、以及他的轉變,導演幾乎是站踩在蔡傑爸的觀點,但試圖透過配樂、動畫、片尾蔡傑爸領悟到快樂學習的重要,向社會這類正向的訊息;而《築巢人》導演則是為觀眾及自己留一個觀看的空間,而不是純然傳遞片中人物的觀點,透過適當的留白,令觀眾同理肯納症家庭的狀況並反思。

       
倫理

     在倫理方面,兩部影片都是為了揭露被拍攝者,所以鏡頭的拍攝都觸及到了家庭成員的私領域,無論是日常生活、訪談內容,以及片中呈現的衝突等等,兩部影片都含有高度的倫理議題,但兩部影片導演都並未將此一紀錄倫理的層面作為影片的主題之一,《築巢人》將記錄倫理的問題拋出交由觀眾反思、而《我是蔡傑》一片則並未處理太多。
       
        兩部影片其實都相對很好地做好了電影倫理這個層面,並沒有為了影片藝術的表現,而過分打擾到被拍攝者的生活,都是在基於不傷害被攝者的倫理之下,與被攝者溝通,從而展現他們真實情感表達和行為意識。

訪談
       
        兩部影片在訪談方面形式上最大的區別在於鏡頭角度問題,《我是蔡傑》中對於父親訪談的角度都是傳統的正面中景定鏡,而《築巢人》中對於立夫父親的訪談大多都是側拍中景的形式。
       
        而在訪談的內容方面,蔡傑的父親在面對訪談時總是毫不吝嗇地表達出與孩子共處時的感受,以及總結個人心得和對自閉症方面的研究,而且從訪談口吻可以看出蔡傑父愛總是樂觀充滿希望;而立夫的父親在訪談時稍顯保守,對於兒子的情況似乎不願多談,從訪談的口吻中總是流露出無奈,相比於蔡傑父親,立夫父親所訪談的氣氛比較凝重。而在《我是蔡傑》裡,整部紀錄片幾乎都是蔡傑爸的訪談,讓他完整地闡述他的經驗與觀點,而在《築巢人》中,訪談的使用十分節制與小心,僅讓立夫爸說明自身的心情,主題明確。

結構與形式

        剪輯方面來看,《我是蔡傑》中巧妙運用了生活場景、動畫和訪談這三個主要部分的拼接,有種很好的帶入感,感受到蔡傑這個孩子的行為和心境後,又從父親總結的話語中有更清晰的了解;而在《築巢人》中,剪接方面透過兩人家中日常生活片段的拼接,交織成強烈和詩意的影像美學,有限、集中地表達了影片的觀點。而《我是蔡傑》在配樂、動畫的鋪墊之下,情緒的連續完整,由蔡傑爸的偏執、挫折、疑惑,轉變為願意順著蔡傑、讓他開心學習;而《築巢人》裡的立夫爸是個疲倦、緊繃、好強的父親,比起

       
結論
  
  從這兩部片,可以感受到沈可尚從不同面向關懷肯納症孩童及照顧者的意圖,教育片《我是蔡傑》與個人風格強烈的《築巢人》兩部片情緒起伏、表達觀點皆大不相同,《我是蔡傑》的溫暖正向,可以最大化此片的受眾,但觀眾可能只是看過而已;《築巢人》敘事不連續、壓抑低調卻又赤裸的呈現立夫家庭的狀況,確實能夠引起觀眾反思、關注,但卻也可能讓部分觀影習慣比較簡單的觀眾產生誤解,引起反效果。

        但綜觀兩片,導演以不同觀點、拍攝形式、訪談方式……等等來處理肯納症家庭中的照顧者,感受到他靈活運用不同形式的功力,也透過鎖定不同族群的觀眾傳遞訊息。而在訪談及影片中,也能感受到他誠懇的面對被攝者,被攝者也向他展示自身的生命狀態,不管是困難、痛苦、疲倦或是偏執,進而衝擊導演本身,再傳遞給觀眾,不管是將來要做紀錄片研究或創作,都是值得拿來比較與學習的。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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