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19日 星期一

期中小論文:《羅傑與我》、《資本主義:一個愛情故事》

企研碩二 林婉欣 602520001

 《羅傑與我》是導演在1989年發行的處女作品,訴說的導演的家鄉在通用汽車在產業外移後對福林特鎮造成多巨大的衝擊,而十年後上映的《資本主義:一個愛情故事》則是聚焦在2008年金融海嘯後的美國,用比文字更有穿透力的訪談影像來訴諸大眾:資本主義對整體社會帶來了多少迫害。

一、共同脈絡

.串連影片的主題:
《羅傑與我》(以下簡稱《羅》)和《資本主義:一個愛情故事》(以下簡稱《資》)的共同主軸皆是在描述資方為了自我利益而不顧員工甚至百姓們的生計。導演的觀點在這兩部片裡,皆是架設在基層的工作人的目光,以他們的眼光去挖掘更深層的真相,兩部紀錄片皆對資方有強烈的譴責,且在表達不滿時,導演皆出現在螢幕前,像是毫不避諱且有自信的大聲宣告觀眾們:「你們看到的真相與事實,都是由我主導的」而觀看的人藉此方式,也能被提醒著保持獨立思想,不要被牽著走。

2.影片剪接方式:
 兩部紀錄片都會以拿毫不相關的影片剪接其中,有時是為了幽自己一默,而有時是為了嘲諷,例如在《羅》裡,當Moore回家時,畫面突然變成黑白,一段前後不搭的士兵回家的溫暖家庭畫面突然出現,接著是Moore自己的旁白:「好吧,也許當時畫面並沒有那麼溫馨。」開自己一個小玩笑逗笑觀眾。而《資》裡,則多為嘲諷,例如在解釋衍生性金融商品時,刻意剪接了一段解釋的結結巴巴、貌似教授或者高層主管的白髮男子來嘲笑這些發明或者使用的人其實也不甚了解。
 在觀賞《羅》時,其中穿插其中的賣兔子肉的女孩很吸引我目光,剛開始看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要特別剪接這位既賣兔子也賣兔肉的女孩,而且她幾乎是貫穿影片,但是看到最後才會恍然大悟,被女孩溫柔撫摸後,隨即被打昏、剝皮,除了生命被剝奪,連最後一點價值也被扒乾抹淨,毫無抵抗力的兔子也許是在暗喻這部片中莫名被解雇的員工們,原本每天維持生活的工作,前面還吊了一條名為退休金的胡蘿蔔,突然間不僅什麼都沒了,連能渡過餘生的金錢也一點也不剩。在《資》裡,導演將看似不相干的畫面剪在一起以作比喻的功力,相較十年前真可用爐火純青來形容,在開頭用羅馬帝國的衰敗與現在的美國相比較,先撇開是否過於偏頗不說,這段剪接十分抓住觀眾的眼球,確實現在這個起薪22K的社會,佔大多數的是低價的勞工,財富也的確分配不均,而這個社會也需要明星演唱會或者透過欣賞格鬥的方式抒放壓力。
 兩部片皆有篇幅在拍攝與訪談被趕出家門的人們,由這裡可以見得Moore對民眾無法安家立命的同情。

二、衍變之處                                                                

1.發聲對象的擴大
 《羅》與《資》整體結構差異並不大,且《羅》不時穿插在《資》當中,像是在提醒觀眾,即使過了十年,這些人或者美國這個資本主義的社會,真是一點進步也沒有,但同時也讓仍舊對《羅》片記憶由新的我更加感受到導演更上一層的功力。內容同樣有導演試著衝撞社會以及他口中的資本主義,但是《羅》片導演的個人色彩佔比較重,從「我」出發,在開頭時,Moore放了兒時的照片,先介紹了他自己,再將鏡頭拉往外,開始講述與他同鄉的人們在通用汽車的產業外移後遭遇到的困境。而《資》雖然依舊充滿導演的影子,但是從開頭就很明確的告訴所有觀眾這部片的主軸要訴說的是資本主義,在導演的眼裡資本主義即將落敗,而導演將要用這部片告訴所有觀眾原因與過程,在《羅》中,導演僅限於為他的同鄉發聲,但是到了《資》卻是為全美國甚至全球的資本主義加上民主主義型態的國家深掘出看似美好表面的醜惡內在。

2.結構趨於嚴謹
 相較於十年前的《羅》,《資》除了片長幾乎多一倍,內容的精彩程度也可說是加倍不只,訪談的人更多,也更有按照構造的順序感,從最初的羅馬帝國影片暗示歷史的教訓,隨後是被趕出家門的老人家們到被公司保險當作商品一樣獲利的員工們,還有為了夢想而飛,薪水卻比在速食店打工還少的飛行員們,Moore在片中試著找出這些事情背後共同的文化形塑與社會結構,推論出華爾街的狡猾、官商間的勾結、上層社會的貪婪,而這些推論並非空穴來風,相較《羅》多了更多的數據與畫面,好比雷根時期的犯罪率、失業率還有所得與工作時數不相等的成長皆有數據的佐證,同時,曾在華爾街幹過事情、貌似管家的人對雷根總統說:「你得講快點。」,相較僅訪談到發言人的《羅》,有了數字與影像作為紀錄片的素材,讓人感覺多了許多說服力。同時為了展現上層社會的貪婪,Moore用在《羅》沒有使用的對比手法,拍攝兩家老闆樂於分享資源的企業,凸顯出那些不僅嗇於給員工應得的,還榨乾了他們所有可用的價值。

 最後,兩部片最大的不一樣是在結局,在《羅》裡,導演不斷的在尋找羅傑,過程讓我忍不住想到《等待果陀》。第一次在股東大會見到羅傑,正要闡述自己的意見時就被趕下來,到了最後終於與羅傑面對面,但是在要求他到福林特鎮時卻也落的被趕出的下場。可是在《資》裡的結局卻是一片歡樂,社會主義的歐巴馬當選了(即使之後他也是同樣雇用華爾街的幕僚),而無預警被裁員的員工們拿到了他們的補償,鼓勵所有正在觀看影片的大家一起起身為這個社會做改變,看似是希望無窮。

三、心得:視域盈餘

 「視域盈餘」(the excess of seeing)是我看完這兩部片的心得,我與左派思想的導演好比面對面得看著不同方向,導演可以看到我看不到的,而我也可以看到導演所看不到的面向。先是在《羅》裡面,Moore在影片中卻比較像是間接質問通用汽車為什麼要關掉福林特的工廠,和近日火紅的《21世紀資本論》一樣,完全忽略了全球化這個趨勢,我們看的到臺灣與美國的貧富差距相較過往是拉大的,但是放眼全球來看,所得分配的差距卻是在縮小的,原因便是因為全球化帶領亞洲開發中國家脫離貧困。在索威爾的《超簡單經濟學》裡,可以看到因為全球化的分工,讓商品可以用更低價的價格買到、並讓整體生活水準上升,因此在我看來產業的外移是絕對必要的,或者讓生產自動化,而不管是哪一樣,都一定會讓失業人口數上升,但是同時我也忽略了結構性的摩擦所帶來的後遺症,在這方面若非業者自己有良心輔導員工們接軌其他工作,便是政府應該跳出來幫助這些失業的員工轉行,不過在電腦面前打打字永遠比做的簡單許多。

 而在《資》裡,看以看出導演對資本主義厭惡,甚至以「C開頭那個字」來形容資本主義,但是個人認為他在影片所說的問題其實與「資本主義」的影響並不比「制度」還來的大,在影片所說的Lobby、貪汙、官商勾結,在最能代表共產的國家,中國與朝鮮,問題不儘更嚴重,且相較於民主國家,這些勾當都不會被公開的,若說是社會主義的歐洲,每年更因為貪污的問題,而花掉社會大眾約1200億歐元。

 在我眼裡,導演對資本主義討厭到不願意去瞭解,例如說到衍生性金融商品吧,這是一個非常簡單、三年前主修臺灣文學的女孩也看得懂概念,在John Lanchester的《大債時代》裡,用非常簡單的舉例取帶一連串的數字:「今天,大家最耳熟能詳的衍生性商品,就是選擇權和期貨了。選擇權給你一個權利─而不義務─可以在未來某個特定日子,以特定價格買進或賣出某種東西。例如:你可以花五百英鎊,買一個在一年內以五萬英鎊購買法拉利的『選擇權』,假如這年快結束時法拉利的市價市六萬英鎊,就意味著你的選擇權現在值一萬英鎊─……期貨就像選擇權一樣,差別在於:你必須按照某個特定價格買進或賣出。也就是說,買期貨,你必須對約定條件承諾,因此期貨的風險通常比選擇權高。」知識在這個社會裡是唾手可得,但是Moore卻將這樣的金融概念在影片中弄得很複雜,好似是在說發行這些金融商品之人,是有心將大眾當猴子耍,可是若是能將管制嚴格的執行,這樣的金融商品概念其實就像鈔票的出現一樣,是要讓人方便進行交易,促進社會經濟更進步的發展。

 此外在次級房貸風暴裡,其實貸款買房的人們,也很清楚自己的償還貸款能力,影片中有提到償還的金額不斷提升,而我好奇,簽約的人們是否有將合約看清楚,畢竟他們應該清楚自己的償還負債能力處於一個非常緊繃的狀態,銀行必須負大部分的責任這是一定的,但是這些陷入絕境的人當初是否有評估過自己的能力後再下這個決定的呢?

而裡面有段吊詭的情節:為員工投保,並在其死後將保險金據為己有。問了身邊在臺灣的中小型企業工作的主管,他表示,公司也會為員工投保,不過投保的受益人並沒有特別指定,一旦員工死亡,益他的壽險則將其金錢歸納在這位過世員工的遺產裡,並依照遺產的規定走。營利事業所得稅查核準則第83條第5款規定:「營利事業為員工投保之團體壽險,其由營利事業負擔之保險費,以營利事業或被保險員工及其家屬為受益人者,准予認定。每人每月保險費在新臺幣二千元以內部分,免視為被保險員工之薪資所得;超過部分,視為對員工之補助費,應轉列各該被保險員工之薪資所得,並應依所得稅法第八十九條規定,列單申報該管稽徵機關。上述提到以營利事業為受益人,若是員工有必要投保、並將保險金在員工出意外後歸屬於公司的話,那公司肯定已經在他身上投資不少,例如經濟公司會替藝人保險頭髮、臀部等,而且也必須經過員工的同意。然而Moore強調,被保險的員工通常處於容易被取代的位階,也就是說對公司而言,他其實可有可無,公司根本沒有在他身上投注多少心力,且相較之下,公司更樂意為女員工投保,因為她們的死亡率低,也就是說,一旦她們過世,公司可以拿到的壽險金又更多。看起來臺灣有著和美國相似的「殺人法律」,就像過去臺灣尚未規定禁止為十二歲以下的孩童保險,使未有防衛能力的孩子存活於風險中。而臺灣有無像美國這樣的現象並無聽說,但是在我看來這也是法律與管制的問題。

在《超簡單經濟學》裡提到,因為商人「貪婪的想要多賺一點」,因此必須提供給對手更好的服務或品質以及更低的價格,社會是因為利潤才有了進步的原動力,在觀看《資》時忍不住想到印度第一任總理Nehru說的:「絕對不要跟我談利潤,它是一個骯髒的字眼。」貪婪的人性,不管在共產主義、社會主義,還是任何主義都是存在的,人性裡就是存在著為了生存下去的七原罪基因,全世界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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