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10日 星期日

小組報告: 《鹿港反杜邦》 觀後心得

《鹿港反杜邦》紀錄片心得
電傳二 黃顯淨
電傳二 陳淑敏
行銷二 莊璧任
1986年鹿港反杜邦運動,是台灣史上第一場環保運動抗爭成功的一個經典案例,由台灣在地居民自發集結抗議,成功擋下外資設廠。
本片結構可分七個部分:
靜態照片搭配台語旁白->當地居民訪問->總統府前陳情->學者專家聲援->鹿港在地抗爭活動->杜邦放棄設廠->鹿港居民謝神慶祝

不同於一般媒體對於社運抗爭的報導多注重在衝突場面,全片中的第一場衝突畫面直到影片播放40分後才出現。在此之前,多為個別在地居民的陳述以及專家學者的分析。讓觀眾得以先釐清在地居民的抗爭動機,並提出民調數據,70%居民反對杜邦設廠、30%居民願意誓死抵抗;除居民觀點外,更採訪到里長、漁會幹事等在地組織幹部,同樣能以地方產業發展觀點,分析設廠污染恐將影響漁獲外銷日本的產值。可見地方士紳、在地組織幹部及意見領袖也都站在反杜邦的行列。
鹿港居民北上總統府陳情是本片的第一個轉捩點,居民手持「怨」字卡站在凱道(片中無提及參與人數),提交萬人連署書,最後總統府接受代表陳情書。片中旁白提及,自總統府陳情行動後,開始引發各地專家學者發生關注,於是影片開始進入各界座談會畫面記錄,大量引述外界知識分子及學者的發言論述。有各界學者、當時為台大社會系學生的吳介人以及作家陳映真。從陳映真的發言得知,在當時的社會氛圍下,台灣人逐漸不信任政府的經濟發展策略,一昧地開放外資設廠,只見台灣的土地環境遭到破壞,付出龐大的環境代價後,經濟發展二十年的支票仍然沒有兌現,也才慢慢觸發人民的質疑聲浪,開始匯聚反抗外商進駐的聲浪,人民意識到,不該再受政府擺佈,唯有自己站出來自力救濟才能保住自己的家園。而更多的學者專家介入,也增強了反杜邦的論述強度,引起更高的社會關注及報章雜誌的正反論辯。
而影片的高潮出現在鹿港當地的最後一戰,由在地居民組成的彰化縣公害防治協會」平日除了舉辦宣講座談外,最後更號召居民走上街頭「反杜邦大遊行」,開始出現本片第一場警察與居民對峙的緊張場面。一次走上街頭的抗議,與軍警發生了激烈衝突。我覺得這是本片高潮點:居民透過此次抗議,表達心中對於政府處理杜邦公司設廠事件的不滿,居民高喊「有杜邦沒鹿港,沒鹿港有杜邦」,行動中更派出擊鼓推車在馬路上亂竄,帶動抗爭聲勢。影片中即使警官好言相勸,希望和平結束這場抗議遊行,仍擋不住失控的群眾。片中一幕,警察手持警棍和盾牌在街道排成一列,這場景著實令人緊張。似乎象徵只要這道防線被突破,群眾將失去理性,演變成暴動。所幸,最後是和平落幕。
經過一年一個多月後的抗爭後,杜邦公司終於宣布放棄在彰濱工業區設廠後,居民歡天喜地。其後為了還願,舉辦謝神儀式。從後四分鐘影片謝神儀式的舉行和規模,我們可以窺見在純樸鄉下地區,居民對信仰的虔誠、熱衷參與,進而觀察到當地民間信仰的文化特色。我想,也許鹿港居民正是因為有這份共同信仰,才能凝聚這份力量,促使他們攜手團結,對抗杜邦這隻大怪獸。
而在當時尚未解嚴、國家機器嚴格掌控人民與情資的年代,鹿港在地居民與團體到底是如何集結民意與外界力量?如何策劃每一場的行動策略與政治力量對抗?是本中幾乎沒有看到的部份。畫面除了呈現陳情活動與零星衝突之外,反杜邦實際運作遭遇到的政治打壓與挫折,片中幾乎沒有呈現出來。
僅僅透過一位居民口述:「在某一次的包車北上途中,在高速公路上六台遊覽車遭到攔截.....」讓觀眾自行想像國家機器高壓管控的時代氛圍。而我們另外從網路上查到的資料才發現,「鄉親北上總統府陳情」一戰,在當時其實也是秘密行動才得以成功。
1986年的1213日鹿港鄉親兵臨總統府一役,為了怕走漏風聲,除了極少數幹部知道外,李先生嚴禁透露任何訊息,包括陳景祥先生也是車子到達中壢休息區時,才由筆者告知....。其實這樣的決定實有不得已的苦衷,因為在1986817日的「反公害之旅」活動,遭受情治單位強力的阻擾,不只遊覽車被扣在交流道下。
當天有七部遊覽車北上,對外宣布去陽明山撿垃圾,艋舺龍山寺參香(每部車上配有兩名便衣刑警)。出發前郭繁男先生請來關帝爺坐鎮車上(以後就有許多抗爭場合運用到神明),黑底白字的「怨」筆者在數天前就已書寫樣張,由李先生拿去榮利印刷厚紙板(便以攜帶),到府前是以化整為零的方式趨近,連人間攝影蔡明德先生也是那時才知道目標是總統府。」
根據以上資料,甚至連最後一戰:「鹿港反杜邦大遊行」也都是對外宣稱演講活動,內部秘密決策「會後遊行」。在鹿港反杜邦大成功的紀錄片之中,未能完整呈現遭受政治力打壓、行動策略因應這一部分,是我們覺得稍微可惜的地方。
關於此片的拍攝手法,一開始的旁白的陳述,說明拍此片的原因是想要回顧這場運動為何會成功,而在影片中一開始訪問許多地方居民和在地組織,突顯了運動與地方連結的緊密關係,而後才開加入專家學者的見解。影片中可以看見影像工作者與運動者站的非常近,加上前面對於此議題的論述,幾乎是用「一起抗爭」的視角去詮釋,也許這就是導演的觀點,所以並不會覺得偏頗。
而在影片中完全沒有支持杜邦建廠的論述,不知是否是因為當年的戒嚴時局,使得難以訪問到一些政要,又或者這是導演想要對抗當時杜邦設廠的聲勢,所行使的策略?另一方面,反杜邦事件是發生於1986,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之下尚未解嚴,我們也好奇當時的綠色小組,是如何在這樣的局勢下展開獨立媒體的社會行動、紀錄社運,是否會遭到一些政治壓迫。

從綠色小組紀錄社運的過程中可以延伸的理解媒體在紀錄的同時也是一種另類的運動參與模式即便看似只是旁觀的紀錄者但是當攝影機在場時就影響了運動的過程不論是哪一方在場的攝影機可能使原本的行動轉變為更深刻的展演甚至當中的權力關係會因此被翻轉改變這讓人想到李惠仁導演的睜開左眼提醒閱聽眾當我們在觀看影像的同時也要想到在鏡頭之外社會主體被層層過濾篩選的產製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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